一句话，林枕棠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。

她不可置信看向贺乾渊：“你当真要如此不留情面吗？”

贺乾渊面无表情：“你是在以什么身份，让本将军对你留情？”

林枕棠哑住。

什么身份……她何尝有什么身份？

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身份，从来都是贺乾渊决定。

他怜悯，她便能卑微的留在他身边，他厌弃，她便只能毫无痕迹的离开。

见林枕棠迟迟没有说话，李琴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下：“林枕棠，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！”

一句话再次掀起林枕棠心底的伤。

五年前，她答应过母亲——

【你要守住你哥哥的英名，为林少城这个名字增添荣耀，直到死的那一天！】

至于林枕棠怎么活，没有人在乎。

沉默良久，林枕棠绝望闭上眼，苍白的唇轻启：“好，我留下。”

周遭讶然一片。

人群中的贺长轩，再也压抑不住怒气。

“哥，枕棠，你们都疯了吗？堂堂军师怎么能做军妓？这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贺家军？”

贺乾渊沉着脸没说话，眼底隐隐怒意。

这时，林枕棠颤巍巍站起身，面色却平静：“跟贺家军有关的是军师林少城，而我是林枕棠。”

贺长轩还想说些什么，却见林枕棠又撩袍，对着李琴直直跪下。3

军营门口，寒风萧瑟。

林枕棠长发被风扬起，整个人异常单薄。

寒风中，女子声音清晰绝然。

“阿娘，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阿娘。如你所愿，我会留在军营继续为‘林少城’这个名字增光，但日后林枕棠的所做作为，都与林家无关。”

说完，林枕棠俯身一拜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，竭力克制的声音依旧哽咽破碎：“第一拜，还您生我之恩。”

“嘭！”

“第二拜，谢您多年的教导，将我抚养长大。”

“嘭！”

“第三拜，林氏再无不孝女林枕棠，望你日后珍重。”

话落，再起身时，林枕棠额间已然鲜血淋漓，她没在看李琴一眼，转身一步一步踏入了军营。

周围的将士们见到此景，不发一言，纷纷让路。

李琴看着林枕棠的身影，久久愣神。

次日。

林枕棠坐在军妓的营帐内，不知是碍于她从前的身份还是如何，没有人敢踏进帐内。

直到暮色降临，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。

林枕棠心中一紧，抬头望去。

贺乾渊？！

只见他铠甲未卸，长剑在手，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。

贺乾渊神色冷峻，视线落在林枕棠的轻纱外衣上的时候，瞬间皱起了眉头。

林枕棠抬手轻拂，轻纱落地。

“贺将军是需要伺候吗？”

贺乾渊脸色一沉，眼里涌动风暴：“你就这么自甘下贱？！”

面对他的嘲讽，林枕棠却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：“让我入营为妓的不是贺将军的意思吗？”

贺乾渊握着剑柄的手不断收紧，林枕棠却转过身，不想再看。

“贺将军若无意让我伺候，便离开吧，不要耽误我接待他人。”

“林枕棠！！”

贺乾渊发怒，把剑一搁，伸手直接把林枕棠拉进怀中禁锢。

“忤逆我，你的日子只会更难过！”

话落，他毫不留情的吻上她的唇，力道之大，让林枕棠忍不住痛呼出声。

这时，营帐外突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。

“将军，军情奏急！”

下一秒，贺乾渊利落松开林枕棠。

林枕棠跌在床边，红着眼眶，大口的喘着气。

贺乾渊提着剑往外走去，到门口时，他突然停下，回头命令：“等我。”